漫畫–惡魔總統請放手–恶魔总统请放手
和風無力,又是晚春。江畔箭竹已指明衰意,滿腔一川漢江闊水,平緩緩地南翼正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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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腸斷江春欲窮盡,杖藜飛奔立芳洲。神經錯亂柳絮隨風去,騷玫瑰逐水。”這首《絕漫興》爲魯迅困居蜀中時所作,專頭陀事興衰、去窘知之意。吟者就是說江邊一名老儒,他兩鬢早斑,眉睫憂悶,死後一片鐵蒺藜齊雪霰也似,隨鄉入鄉而去了。
一名防護衣人在他身後已站了時久天長,聽這詩句,瞅了瞅滿樹瑩潤潤的朵兒,出敵不意急如星火開:“這一森林鳥花!一個個裂着嘴,笑得大厭人!”袖袍一甩,路旁紫荊蝶形花如雨,一隻鳥類驚得躥極樂世界,喳喳旋轉。
那老儒聞聲息,改過一瞧,只見近處蹲着個黑漆漆的物事,一些銅鈴大眼泛着綠光。老儒的心狂跳迭起,恐是老眼目眩,揉眼再看時,卻散失半個黑影。他呆了呆,猛地下發一聲長達慘呼,撲跌轉身,怎料身在江畔,一蛻化變質,撲一聲,扎進齊腰深的漢純水裡。
桃林西去兩百步,即官道,道邊一所茅店,儘管如此粗陋,倒也寬寬敞敞,店前別稱夥計正微醺,聞聲睨着喊叫聲起處,慘笑道:“這葉老又發癲呢,就不叫人消停。”其它同路人笑道:“該是念起他那婆娘了。老漢們說得好:‘百無一用是先生。’讀了一肚皮,卻連本人的老婆也看不緊!”衆店員忙了一晨,原有分外累人,可一聽這些大方事,俱都笑風起雲涌,裝有來勁。一人笑道:“提出來,葉老年人就是醜拙,他那夫人我卻瞧過,俊得真一塌糊塗!今朝跟人一跑,也不知被哪個有福的受用了。”一番營業員逗趣兒道:“提及這等福祉麼,你灰嫡孫再修十世,那也是搬梯西天,望洋興嘆啊無從。”那跟班被他堂而皇之一臊,臉漲煞白,冷笑道:“不用說,咱倆是龜笑鱉爬,彼此又雙方……”話未說完,忽聽屋內廣爲傳頌一聲咋呼:“長隨,再上一罈酒!”那跟腳一驚,將髒兮兮的抹布在肩頭一搭,換過笑臉,道:“來哩來哩。”回身帶起陣風,蕩過土黃泛黑的酒幌子,上寫着“宜城老店”四個隸字。
店內滿座,酒綠燈紅。一個虯髯男人接到酒罈,篤地擱在街上,滿桌的碟兒碗兒哐啷亂跳。他擺好兩隻美人蕉大碗,斟滿清酒,笑道:“應,人的名兒,樹的影兒!想那‘沒風拳’肖放鶴、‘扛鼎神’馮巋啥變裝,一見雲大俠的帖子,都有說不出的尊敬,就連我韓錚一番遞帖子的,也接着沾了些兒貴氣……”說着趾高氣揚,舉起酒碗,一氣飲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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桌劈頭那那口子骨瘦如柴不大,拈着頜下燕須道:“本想淮安去後,花花世界再無視死如歸。雲萬程集中本條會,也算給這世道添了小半浩氣!”韓錚又飲一碗,笑道:“羅老哥,常言道‘逸輩殊倫’。淮安固斗膽矢志,但依我看,雲劍客也稱得不避艱險。且乘除,咱倆一人抵得十來個韃子,這幾千名羣雄聚在一處,還不給他來個犁庭掃穴麼?”說到起來,再斟一碗,咕嘟嘟喝光了。他含沙量甚豪,一會連幹三碗,聲色也不稍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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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羅姓男子若蓄謀事,五指敲着飯碗邊,長吁道:“韓兄弟幼年血熱,真令羅鬆戀慕。但我在合州時,也和韃子幹過幾仗的。沙場用兵,龍生九子單打獨鬥。依我看,韃子兵委的兇暴!”
韓錚正將碗中酒喝了大多,聞言無數一擱,大聲道:“羅兄這話太長他人抱負。韃子也和咱大宋打了諸如此類成年累月,又能怎地?還不是望着這人世,眼裡瞪出只鳥來?”羅姓漢子眼瞼一耷,籲扯開衣襟,但見聯機緇的刀疤從他心口拉到腰際,乾笑道:“在合州時,‘鎮嶽將軍’宗浩,‘亂雲槍’艾明,誰人分外我羅鬆十倍?後頭咋樣?宗兄死於亂箭,艾兄更慘,使了平生槍,卻被亂槍搠死。羅某捱了這刀,躺了過半個月,揀得回這條命,身爲三生有幸了……”棧房中喧騰聲微一歇,數十眼睛投來臨,盡落在那道創痕上。
羅鬆關上衣裳,將碗中啤酒一口喝盡,大體是酒氣上涌,兩眼稍許泛紅。韓錚低了頭喝酒,不復吭。忽聽區外同路人怒斥,擡眼瞧去,卻見一部分壯年少男少女跨進門來。那男兒細長身量,額寬眉長,星眼笑容可掬,觀之密切。那女兒則膚若椰油,眉目如畫,則國民荊釵,也掩無盡無休那人造品格。她手牽了一個兒時童兒,面頰紅白,一對黧黑大眼,在每人臉上骨碌碌亂轉。
那美婦一瞥店內,皺眉頭道:“當家的,腌臢得緊!換地區吧!”那士花頭道“好”。正想脫離,那小童卻撅嘴道:“不好,我腳都走軟啦。”那男人瞪他一眼,幼童憷頭叫道:“媽!”美婦摸着他的腳下,笑道:“好啦好啦,都依你,咱們不走啦!”扭頭瞧着服務員,寒聲道:“你是木頭人啊?還不給我騰張桌子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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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言笑間猛地變了面色,店同路人後繼乏人一怔,但他南來北往的客幫見得多了,心窩子活泛,立時賠笑道:“姑貴婦抱個歉,店小子多,僅僅尋桌椅補個座兒……”正說着,忽見美婦眼色二流,心心神不安,聲氣漸自弱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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丈夫呼籲在美婦樊籠一握,笑道:“謝謝甩手掌櫃了!”那僕從喜得一迭聲應允。美婦瞪了壯漢一眼,嗔道:“白癡,就跟死麪等位,任人捏弄,旁人說東,你就不會向西……”她山裡日日嘵嘵不休,那男人家斂眉而笑,卻不則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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羅鬆自那男士進門,便盯着他打量,見他被妻室怨怪得餐風宿雪,便扶桌起身,指着身邊長凳,笑道:“尊駕若不嫌惡,且來那裡坐坐。”那官人眼珠裡赤條條一閃,笑道:“兄臺愛心,微末也就叨擾了。”攜了親人充足坐。韓錚喝得略爲多了,大剌剌端起酒碗,笑道:“小人韓錚,匪號‘翻江手’。”又指羅鬆道,“這位羅兄別名‘羅斷石’,橫演武夫千載一時,賢佳偶料來亦然練家子,不甚了了稱呼哪邊?”
男兒瞧了美婦一眼,神情有些窘,拱手道:“英雄漢謙和了,雞毛蒜皮賤號委實微不足道。”韓錚見他言語閃耀,衷紅眼:“這人勞作後退,忒不得勁快!”嘿笑兩聲,將一碗汾酒灌進嗓子。羅鬆瞧那官人,心生誘惑:“大要倒莽蒼維妙維肖,但我今日身價微小,不遠千里瞧過兩次,也不一覽無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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韓錚又盡兩大碗酒,酒意上衝,歪眼瞅着那對兩口子道:“諸如此類具體地說,兄臺錯處來在座‘好漢盟’的囉?”漢擺動,殊不知那小童卻插嘴道:“‘無名英雄盟’有孱頭雜耍麼?”他小嘴脆快,男兒勸止超過,面有惱色,老叟一吐俘,縮進美婦懷裡。
韓錚秋後無權,一轉念神態陡變,一拍寫字檯,凜若冰霜道:“怎麼樣話?英雄漢盟是大宋好漢齊集,誰道是黑瞎子雜耍了?三位今朝若隱匿能者,恐怕出不足夫門去。”邊說邊將一隻腳踩在凳上。那丈夫一世也着了慌,忙道:“好漢息怒,幼嚼舌,當不得真。”韓錚見他言辭縮頭,顏色稍緩,私心卻越發瞧他不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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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美婦撫着小童面容,笑道:“蕭兒啊,爸曰,你小傢伙兒插哪邊嘴呀?”童兒小嘴一撅道:“媽你還不敢當?都怪你說有狗熊揪鬥!”韓錚忍無可忍,赫然站直,厲叫道:“***,小獼猴你而況一遍!誰是黑熊?”那丈夫慌了神,揪住小童,快便打。卻意料那美婦搶先一把將兒子摟住,叱道:“小癩皮狗兒敢亂彈琴,看我胡打你!”伸出玉手,在小童面頰輕裝一拍,進而色陡弛,“撲哧”一晃笑作聲來。那小童也咯咯直笑。
男人看他母女串通一氣,甚覺可望而不可及,唯其如此起身,衝韓錚一揖道:“童言無忌,還請好漢海涵。”韓錚神氣照例烏青,羅鬆招笑道:“完結完了,童言無忌,大風吹去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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